近几年,国内外艺术市场一直备受关注,艺术品拍卖成交价也屡创新高,世界范围内掀起了由艺术品而引发的财富热潮。
“疯狂”的艺术品
如果你在1901年6月24日的法国,走进沃拉尔的画廊,你可以花150法郎买一张年轻画家毕加索的画。那时候,他刚刚20岁,正在举办人生中第一次画展。150法郎是什么概念呢?那时法国工人平均月工资大约210法郎。当时,你并不会知道,在110多年后的2015年,他的作品《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会拍出近1.8亿美元,成为当年全球艺术品拍卖价排行榜的榜首。
《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这件作品其实只是毕加索一套画中的一幅。这套作品总共有15幅画,于1955年创作。当年,这15幅画由毕加索的经销商亨利·卡斯维勒以21.3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冈茨夫妇。
之后,由于资金问题,冈茨夫妇卖出了其中的10幅,留下了5幅。除了1988年单独卖出去的一幅,剩下的4幅,包括这张“O版”,作为独立拍卖品于1997年在纽约佳士得拍出。这幅毕加索的《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当时拍出的价格是3190万美元,如果不考虑通货膨胀因素,并将购入价格以1.42万美元的平均价来计算,1955年到1997年的42年间,它的价格上涨了2246倍。
英国作家戈弗雷·巴克曾在《名利场》一书中写道,在过去的50年间,毕加索作品的价格一路飙升,其涨幅和经济形势几乎毫无必然联系。从某种程度上讲,拍卖场上那些最贵的艺术品早就脱离了消费品的领域,它们更像是一种硬通货,一种几乎从不贬值的投资品。
梅建平教授和他的同事摩西(Michael Moses)教授共同创建的、用以反映艺术品市场走势的“梅摩艺术品指数”近20年的数据显示,与同期证券市场指数相比,各类艺术品指数总体呈现相关性极低、波动性更小的特征,且部分类别跑赢同期证券市场指数。
换言之,当世界经济出现波动甚至经济危机时,股市、证券、房地产等产业可能会严重受挫,但艺术品却不会遭遇同样的命运。2009年2月,道琼斯指数跌至1997年以来的最低点时,而在佳士得巴黎拍卖行,时装界大亨伊夫·圣·劳伦的藏品却以3.33亿英镑的价格售出;马蒂斯、蒙德里安、毕加索、杜尚的作品都以超过估价3倍的价格售出。
近年来,“黑天鹅事件”不断上演,艺术品的价格稳定、几乎不贬值的情形,使得其逐渐成为投资者倾心的投资避险工具,艺术品的成交量也在不断创新高。
法国知名艺术机构Artmarket发布的《2019年度艺术市场报告》显示,受投资逻辑、投机性购买、激情收藏和全球新博物馆对大师作品旺盛需求的多重影响,2019年全球艺术市场呈活跃态势。2019年,全球通过拍卖行售出的艺术品数量达55万件,创下历史新高,总成交额为133亿美元,年成交量为1945年以来的历史新高,并创造了有史以来最深入、最广泛的公众艺术市场。
“第三极财富”——艺术品
海外艺术市场已相对成熟,一般分为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一级市场是指画廊、艺术博览会,它们直接从艺术家手里取得作品进行代理销售;二级市场主要是指拍卖公司,还有部分画廊,通过公开征集已经销售出去的作品,进行二次销售。艺术市场相对成熟的欧美地区,已经形成了一级市场画廊业与二级市场拍卖业既分层经营又彼此结合的市场结构,这些市场对艺术品的价格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艺术品的需求也在不断地增加。据美国博物馆与图书馆服务协会统计,近几年,美国境内博物馆的数量已经达到35144家,比20世纪90年代的17500家增长超过一倍。除了政府对新建博物馆的大力投入,私人收藏家也积极设立私人美术馆,向公众分享他们的藏品。各国政府和私人对新建博物馆的积极投入,带来了对藏品的持续需求,这也是促使艺术品市场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西方发达国家,艺术品资产化早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从20世纪80年代晚期开始,随着金融业的发展,银行、基金、保险等各类金融机构纷纷基于艺术品开发金融产品和服务。据了解,欧美发达国家投资者在自身的财产投资组合中,对文化艺术品投资占整个投资的20%。艺术品早已是必备的投资标的,被认为是继股票、房地产之后的“第三极财富”。
伴随着艺术品与金融资本的相互融合,诞生出了多种多样的艺术品金融形式,如艺术品基金、艺术品质押贷款和艺术品租赁等。美国银行业很早就开办了“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为借款人解决资金方面的燃眉之急。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在陷入资金困境时,就曾以两幅壁画作为质押物。
艺术品在不断与市场融合中创造了巨大的财富,欧美艺术品市场已经形成了一整套完备的投资机制,打通了金融和艺术品市场发展的通道,使西方艺术品市场长期处于良性循环和螺旋式上升的状态。当然,这一切均建立在欧美国家完善的法律监管制度和专业操作流程的基础上。
国外的古玩艺术品在进入流通领域之后,就会被全程跟踪记录。从哪个商店流出、价格多少、何时通过拍卖交易、买受人信息等,都可以通过完备的数据库查到,而且任何个人若要投资某项古玩艺术品,都可通过此种途径查询到最全面的信息。正是制度的完善、流程管理的严格,才保证了艺术品质押贷款风险得到有效控制。
虽然在艺术市场诸要素中,欧洲仍具有其他地区难以弥补的优势,但亚洲艺术市场未来的发展不容小觑。
《2019年度艺术市场报告》显示,全球纯艺术市场中,古典大师表现最佳的市场是在中国,总成交额4.69亿美元,是法国(1.115亿美元)的四倍还多。并且亿万富翁数量及千禧一代购买艺术品的人数正在不断增长,这一趋势尤其在亚洲市场最为明显。可以说,艺术市场反映了经济发展及财富创造的趋势。
但是,言归正传,艺术品价格的高涨,除了艺术品带来的避险、融资等金融属性的推动外,对艺术品的热爱仍是艺术品价格的重要推手。正如瑞银环球财富管理首席投资总监Mark Haefele所言:“热情,让那些重视高质量作品的顶尖藏家积极参与,这些高质量的作品为他们提供了欢愉及文化上的充实。”